太图之声（第1408期） ▏《觉醒》1-导读
2023年09月13日 15:12:13
编辑撰稿人
黄丽萍
太原市图书馆数字资源部馆员
播讲人
张茹
太原市图书馆多媒体服务部主任、副研究馆员
思维导图
导读
一段湮没于岁月深处的童年往事，一个少女无心犯下的过错，酿成了别人的悲剧和自己的苦果。尘封多年的悔愧，使她走上了漫漫救赎之路，并以海外归人的身份，见证了中国故事。
那是1975年的一件事。当时中国还处于“文革”时期，而陶姮才十三岁。那一年她的父母已从中国的“教育战线”被“扫地出门”八年多了。
八年中，陶姮随着父母不断转移劳改地，最终被遣送回了她母亲的原籍。
她的眼，从小见惯了父母所受的种种凌辱，也见惯了人间种种悲惨又冷酷无情的事情……
母亲的原籍是南方某省一个有八九百户人家的农村。陶姮跟随父母在村里落户不久，某日村里就把她外祖父的坟墓给掘了，并当场将骨骸用锄头砸碎，搅拌进粪堆里了。接着开了一通批判会，一个既是中学“革命委员会”委员又是语文老师的男人，带头批斗了她的父母，发表了很多令他们生不如死的言论，那些话，像钉子一样，钉在了陶姮的心上。
令她的父母和她自己都没想到的是，村里掌权的一些造反派们，居然命令式地要求她去上学，要求她必须接受学校里的红色影响，争取成为无产阶级的人！
于是陶姮得以入学。学校让她插在初一的一个班。那个班的班主任，正是批判过她父母的那个语文老师陶老师。
身为高级知识分子之女的陶姮，很快便成为初一年级学习成绩各科第一的学生，并且，有八名学习成绩好的同学暗中成了她的朋友。
陶老师的父亲1949年以前在省城教育厅当过科长，这是他的短处。于是，在校“革命委员会”掌权者们的勒令之下，陶老师被迫对陶姮采取了一系列不公正的态度，极不情愿地昧着良心鸡蛋里挑骨头，硬是从陶姮的作业和考试卷上挑出根本不是错误的错误，从而降低给她的分数。虽然事后，陶老师曾找到陶姮，结结巴巴地向她解释他的难处，希望她能理解，但陶姮从自己在学校里受到的不公正待遇再联想到那次批斗会上陶老师的发言，心里还是认定了陶老师就是一个坏人。
新学期开学后不久，一件关于五十多元钱学杂费和课本费的事情，孰料从此改变了她和陶老师的命运。陶姮的无心之失与将错就错，使上有老下有小的陶老师，从一位老师变成了一个贪污犯。
1976年10月，随着“文化大革命”的结束，陶姮一家离开风雷村，过上了正常的生活。虽然那些曾经的苦难已经远去，但陶老师双手被手铐铐着，并且被推搡着经过校园的情形常常会像电影片断一般浮现在她眼前。她内心里开始迷信因果报应，独自一人时，往往会想到“天谴”二字。这两个字始终黏着她，直到今天。
每当回想起自己铸成的大错，以及陶老师因此而受到的伤害，已经人到中年的陶姮就深感不安，于是她决定和她的美国丈夫一起回国，踏上漫漫的自我忏悔和救赎之路。
归乡的道路漫长而曲折，自我救赎岂能那么容易。
先是丈夫沃克不慎钻入一个专诓外地人的圈套，因“流氓行为”被镇派出所拘押了两个多小时，最终在她的“强力交涉”下，交了一千元罚款才解除拘押。
继而，又在回村的小面包车上遇到了大堵车，并且“顺便”目睹了中国乡镇的一些社会现象……
虽然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让她心里堵得慌，令她不由得想发脾气，但幸而，她在车上遇到了王福至。
表面看来，王福至是一个极普通的瘦小的中国农民，但实际上却有着令陶姮和沃克都意想不到的能量，用他自己的话来说，“真为一些人摆平过几件头疼窝心的事。”
于是，在王福至的极力邀请下，陶姮和丈夫住到了王福至家。王福至家所在的村子离陶姮想要去的风雷村只有三里多地。
王福至无儿无女，媳妇在京城一位高干家当用人，小姨子是镇上的警察。而他自己的日常工作，就是“收人钱物，替人消灾。”说白了就是“谁碰到了什么难事，帮谁打听打听情况，疏通疏通门路，联系联系主事的人，费费嘴，跑跑腿，说情转礼，多少收点儿服务费……”他想要靠自己的能力证明自己不是一个普通农民，想要通过自己的精明和关系网，过上一种好生活，实现一种能使自己获得成就感的人生价值。
在王福至的帮助下，陶姮夫妇要回了那一千元罚款，并且认识了包括王福至小姨子在内的镇派出所四员干警，见识到了交际场上的潜规则，农民的生活与意识形态，以及人性的复杂……
接下来，王福至毛遂自荐地充当起了陶姮寻找陶老师还愿之事的全权代理人，并为此早出晚归地忙碌着。
通过王福至的牵线搭桥，陶姮见到了陶老师的女儿和她的一众亲戚。陶姮的本意是企图与他们敞开心扉交流感受，但在他们的围攻和威吓之中，她却再次感受到了人性的丑恶与贪婪。这使陶姮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她因为他们的贪婪而顿生嫌恶；另一方面，又因为看出了他们大多数人还有内疚之心而不无同情。
王福至义正词严地摆事实、讲道理，周旋于那些屋里屋外的男人女人们之间，并成功将他们劝退，只剩下了陶老师的女儿陶娟和她的所谓“准丈夫”。
正当陶娟眼看着她的“战友”们一个个相继离开而倍感孤立之时，镇派出所的四员干警在接到王福至发出的消息后悄无声息地到来，轻而易举地彻底消除了陶娟及其“准丈夫”的尴尬和气急败坏，化解了陶姮三人的危机。
回到王福至家，在镇派出所所长及副所长与陶姮推心置腹交谈一番之后，陶姮心中顿生一种大的孤独感和一种新的内疚感。如果说回国前她认为自己只对不起陶老师一人，那么现在则不然了，她明白，她给不少人添了事端和麻烦，她也应该觉得对不起那些人……
在王福至以及镇派出所干警们的帮助下，陶姮终于见到了“隐居”在精神病院里的陶老师本人。
当陶姮鼓足勇气，提起当年那五十几元学费的事，说自己“一直希望能有今天这样的一种机会，可以当面向老师忏悔”时，陶老师竟已全然忘记了那件事，更将陶姮记忆中的那些往事，说成是“伪记忆”，劝慰陶姮放宽心。陶老师是真的忘记了，还是故意不去想起，我们不得而知，但结果总是令人欣慰的。
最终，陶姮与陶老师互相拥抱，互道对不起……往事随风飘散，无论孰对孰错，这是历史的遗憾，也是任何人都无法阻挡和逃避的。陶姮终于完成自我救赎，而陶老师也将一身轻松地安度晚年。
是的，即使再渺小的生命，也可以通过自我觉醒之光，划破时代的黑夜，让短暂的生命迸发明亮的光辉。这便是梁晓声的长篇小说《觉醒》所要带给我们的充满哲学意味的情义与感动。
《觉醒》馆藏信息
书名：《觉醒》
作者：梁晓声
出版社：天津人民出版社
出版时间：2020年9月
页数：236
价格：59.00元
ISBN：978-7-201-16123-5
索书号：I247.57/3364
馆藏地点：文学借阅区；网借书库（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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