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图之声（第1260期）▏馆员讲书《世间以深为海》1-导读
2023年02月17日 09:03:58
编辑撰稿人
侯书琪
太原市图书馆党办馆员
播讲人
赵婧澜
太原市图书馆数字资源部馆员
1-导读
“读一本好书如生活中闪过了一道光。《世间以深为海》正让我有这样的感受。一句句地读下去，一篇篇地读下去，才发现这部散文作品在整个中国散文中所包含的开创性和开拓性，如同在固有的散文围墙上为我们打开了一扇新的门。其语言的思、诗性叙述，几乎每篇作品都只追疑而不回答的现代性叩问，和写作方式上与20世纪中国文学同步、同脉的坚定的困惑与迷茫，都使得这部散文充满了与中国传统抒情散文书写迥异。因而我想，这部“现代散文”将不仅仅是写给那些读散文的读者们的书，而更是写给那些研究散文的论家的书。是可以带动中国散文写作前行的慌张而坚定的脚步声。”这是著名作家阎连科对本书的评价。
《世间以深为海》是沈念近年新作的散文精选集作品在《十月》《天涯》《散文》《新华文摘》《散文海外版》《散文选刊》等期刊发表或转载，并连续三年进入中国年度散文佳作等选本。作品主题聚焦疼痛的记忆与生活，以有张力而饱满的语言，有节制而精炼的叙事，体察着“人在时光中的万千种方式”，努力去多触碰俗世生活中那些“从未改变过的秘密”。悲欢、死亡、疼痛是他书写的母题，作者既有贴近泥水、创口的冷静观察，又有寄托于鸟的飞翔、超越对“时光花朵”的雕刻，在收放自如的书写中，是无处不在的心灵书写与你对话。
可能源于做记者的职业敏感，他选取的都是小角度大题材，在书中每篇文章中，作者都提到一些小故事，或是听说，或是曾经历过的，或多或少都带来深刻的感触。
“死亡”的话题是他最为关注的，因为对于生者而言，死是那根最能震痛心灵的弦，而每一个非正常死亡的底层人背后，一定有许多无法言说的细节。鲁迅说：“没有人是一座孤岛，鲁迅又说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如果没有沈念以及沈念式的书写，人类的悲欢的确是不会相通的。但是，有了这样的书写，我们能够在时代的洪流里，分离出一滴一滴的水，看到一滴一滴的挣扎，一滴一滴的痛苦。”
本书共三部分，第一辑为少年眼，第二辑为艽野里，最后一部分是后记。
在《长日无痕》中，作者从在外公外婆家度过的童年的暑假讲起，他也曾是对一年二十四节气或许略知一二的少年。炎炎夏日在入伏后真正热起来，七月初，杂草丛疯长，捉蟋蟀是当时的一大乐趣。多年后，从老县志读到河的身世，了解到它流淌过的地方，这些悦耳动听却又陌生偏远的地名，也从他的年少时光中穿流而过。爬上河堤，那些曾经被夕阳笼罩的屋顶青瓦不再耀眼，人去屋空，破旧败坍，回乡再见，惊愕四起，与猛子逮蟋蟀的时光，以及那些与猛子有关的令人沉默的故事涌现……
在《少年眼》里，包括了失明者、失忆者、失踪者、失语者、失独者、失眠者的故事。失明者曹瞎子的生活，我们无法真切体会，直到作者因眼睛受伤，用一只眼打量世界，才慢慢触碰到瞎子的伤痛和苦楚。
老城区的塔记录着作者对这座城市的最初印象，他曾探寻过它，也多次一个人或陪外来朋友看塔。作者借《塔印象》描述塔历经沧桑，仍旧矗立，见证着老城的变迁，同时回忆记忆里与塔相关的人、物、环境，抒发深埋内心的感触。
面对突然住院的父亲，百感交集，作者在《春漫漶》中更细微地描述经历父亲生病住院的内心担忧。父亲没有恢复知觉的手，曾给身体和内心留下温暖，仿佛悄然变成身体舞台上的装饰道具。医院进进出出、匆匆忙忙的人群，增加了父亲的焦虑。疾病让过去能够遮风避雨、处事雷厉风行的父亲，开始如履薄冰地面对生活，也让他意识到父亲的苍老。
在《云彩化为乌有》中写到曾采访过老渔民，他讲述起那场雨中救援，他和儿子昆山救起了十七个落水者，最后昆山却落水丧命。失去儿子的老渔民是孤独的，连同他熟悉的水上世界也随之坍塌。
作者在《艽野里》写到朋友Q君如今住进艽野里的医院，在看Q君的时候，又回忆起Q君曾经的往事，他所经历的事情一步步将其羁绊，成为人们口中“荒谬”的人，生与死好像已不再那么重要；荣伢的父亲与村支书纠葛是他发疯的原因，老荣死后，荣伢的病浮出水面，他与父亲患上相同的精神病，父亲成为一面镜子，难以言喻地照着儿子的人生前程。
作者的塔城之行以《巴什拜上山喽》为题，向我们讲述了巴什拜以及与之有关的故事，巴什拜是羊的名称，也是受人尊敬的哈萨克族男子的名字，更是巴尔鲁克山区人们敬重而形成的象征着财富、公正、温暖、给予的符号。作者讲到的依洪达与阿杜的故事，令人心生温暖，又略带凄凉。
在本书的后记中，沈念表达了自己对散文的理解。“写作之路，也是生命之途。谈的是写作，也是生命的冷暖。我常被蹑行的孤独袭击，像牙齿，在干涸的牙床上，既是孤独的个体，又可视作一个倔强的群体。人是渴望有所依傍或给人依傍的，被圈限后的那些富有深意的空旷感、无从附着感，其实也正符合我散文中对他人对自我的哀悲之切、热望之切。我在这些篇章里写下的记忆、情感、经历、遭遇、疼痛以及思考诸种，或有着坚硬的壳却不堪碰触、摧枯拉朽，或貌似脆弱薄单却绵延密实、生生不息。无从精准把握的人生从不依性情来安顿你，而是要你敛着性情，从生活的重重壁垒的左腔右室里，奋勇厮杀，把自己搬离出去。有理想的人是不会轻易倒下的，是不会在旷野里走散的，是不会丢掉端庄的影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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