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书 | 太图网上读书会 • 第694期——《合盛元票号》4
2020年12月17日 16:57:58
内容简介：
合盛元票号是中国票号界的雄鹰，它是第一家，也是唯一一家开拓海外金融市场的票号：当日本军队一次次把大清官兵打得落花流水，当大清朝向日本帝国一次次割地赔款、屈辱求和时，合盛元票号的东家掌柜们却运筹帷幄、纵横捭阖，一步步开疆拓土、拼搏进取，将自己的金融领地一直推进到日本天皇的脚下……
作者简介：
郝汝椿，男，1959年生，山西祁县人。晋中市文联副主席、晋中市作家协会主席。从20世纪90年代初开始搜集晋商资料、研究晋商文化并创作反映晋商题材的文学作品。主要作品有：
《晋商巨族二百年》
《乔家经商之道》
《晋商第一乔》
《刀枪审判》
《乔家大商道》
《乔家简史》
《晋中历史文化丛书•诗文卷〈文心笔华〉》
渠寿昌来到荣仁堡东门前，看一眼门额上的“旭升”二字，然后进了堡门，绕过一座戏台，再走五十丈，便来到了郭家的大门前。
郭家大院的正门坐南朝北，位于村里东西大道的中央。
渠寿昌的贴身小伙计高生云上门口通报一声，说合盛元大掌柜来了，门房的人很快惊动了管家郭广仁，郭广仁急匆匆地出来拱手相迎。
“啊哟，渠大掌柜来了！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渠寿昌笑着拱手还礼：“都是自家人，郭管家不必客气！”
郭广仁管家殷勤地迎接渠寿昌大掌柜进了大门。
来到东家郭嵘的书房院门前，郭广仁吩咐郭嵘的贴身佣人马儿进去通报，他本人则陪渠寿昌大掌柜等候。
“大掌柜，请稍候！”
“好！”渠寿昌应着，点着头，眼睛则盯住了书房院门上的一副对联。
积德行乃子孙旺，
修善果而家族昌。
渠寿昌看着，琢磨着：德行，善果，子孙，家族。然后心中暗暗赞叹：东家的这副对联可谓用词简而易，用心深而远啊！现在的东家郭嵘如今四十五岁年纪，看其谈吐做事，虽非老东家郭大元那样的开天辟地之才，但道德文章却不在其下，却也是一位经天纬地的守业之主呢！
郭嵘当家掌门之后，饱读圣贤之书，洞明世事，他不操心于杂务，琐事全托管家打理;所以，这东林财主郭嵘常在的地方不是账房，而是他的书房。
这天上午，郭嵘依旧在书房读书，间或起身踱步，吟诵几句，这时候，贴身佣人马儿进来禀报：“老爷，渠寿昌大掌柜来了！”
“哦？快请！等等！ 我去门口迎接！”
说着，郭嵘放下书，整整衣冠，亲自出门到院门口恭迎渠寿昌大掌柜。
“啊！ 大掌柜辛苦了！ 请进，请进！”
“哦！东家先请！”
两人一边相互谦让着进了书房院，一边相互问候着：
“大掌柜一向可好啊？”
“好！只是岁数不饶人！老了！东家一向可好吧！”
“好！有大掌柜支撑着合盛元，我在家里享清福，自然是好啊！只是辛苦大掌柜了！”
“不敢当，不敢当啊！合盛元上托东家洪福，下靠众掌柜操劳，我只不过操点闲心而已！”
谈笑之间，渠寿昌进了郭嵘的书房，马儿端上茶来，俩人落座用茶。随即言归正传。
“东家，我今天是来交代账目的。”说着，渠寿昌将一份合盛元票号的账期决算从怀中掏出来，递给郭嵘，然后细细的说明了情况，并且自责道：“哎，说到底，这个账期遭遇甲午战乱，落了个颗粒无收！我失职呀！”
郭嵘接过账期决算，并不翻看，只是认真听渠寿昌说话。待他听到渠寿昌的自责之言，当即安慰道：“大掌柜说哪里话， 何有失职之说？ 而且，这甲午战争对咱票号来说是天灾国难，谁能避免得了啊？我还知道咱这周边三县的票号有五六家都赔了十几万两银子，有的还向东家拿上了几十万两银子去补窟窿呢！大掌柜能把合盛元经营成这样，已是难能可贵了，我感谢还来不及呢！”
郭嵘这一番话让渠寿昌很舒心，他拱手说道：“东家宽仁，我等自当尽职尽责，以报东家厚恩呐！”
最后，渠寿昌向郭嵘表露了退休之意：“东家，我今年已七十五岁了，身体已觉气力不支，难免耽误号事，还请东家恩准我告老还乡！”
郭嵘一听，非常惊讶，说道：“大掌柜何出此言？ ！莫非我郭嵘有得罪大掌柜之处？或是号内伙友有不敬大掌柜之事？”
渠寿昌听罢，连忙摆手，回道：“不，不！东家对我敬如兄长，我渠寿昌感恩不尽；号内伙友对我敬如父师，我也毫无怨言！我告老还乡，实在是为合盛元着想，也是为我本人着想呀！就合盛元而言吧，在此多事之秋，让年富力强者主事，必会随机应变，推陈出新，合盛元便可顺应时局，发展壮大。而我已垂垂暮年，实在是力难从心，就我本人而言，我若急流勇退，既可落个‘荐贤让能’之名，又可落个健康长寿之身，实在是两全其美呀！”
“哦，原来是这样！”郭嵘听着，想着，随后在地上踱起步来：“大掌柜真是我郭家的社稷之臣呐！ 能遇上您这样的大掌柜，真是我郭家的大福分！”
渠寿昌一听这话，不禁感动的眼泪滚落下来：“东家言重了！ 我渠寿昌能有幸与郭家东掌一场，实在是我前世修下的福缘呢！”
郭嵘听这话，自是执意挽留，但是渠寿昌退意坚决，最后，郭嵘妥协了：“大掌柜，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我答应你告老还乡就是了。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东家请讲！ ”
“你要给我安排好字号里的事，选好你的后任！”
“这我已经安排好了。二掌柜贺洪如五十五岁，正年富力强，堪称大才！现在让他总揽合盛元全局正是时候，至少可保合盛元十年无忧！”
“好啊，好啊！原来大掌柜已成竹在胸哪！”
渠寿昌继续说道：“贺洪如之后还有郝克凝可用。这人现在四十五岁，十年后可堪大任。”
“郝克凝之后，或有申树楷可用。他今年刚刚二十岁，这回我把他派驻营口收拾残局，便是有意试他一试。”
郭嵘听后，异常高兴：“啊呀，大掌柜！你不仅为咱合盛元开辟了滚滚财源，还为咱合盛元培养了济济人才，实在是功德无量啊！”
郭嵘当即表示：人退生意不退，渠寿昌大掌柜顶的一分生意可以一直顶到百年之后；而且，百年之后仍顶三个账期，由他的子孙领受！
渠寿昌听后，连忙推辞：“使不得，使不得！这太出格了！太出格了！”
郭嵘笑着说道：“大掌柜对我合盛元有出格的功劳，我岂能不打破陈规，给大掌柜出格的礼遇啊！大掌柜不要推辞了，你要在世上树你大掌柜的英名，我也要在世上树我东家的美名啊！”
渠寿昌知道郭嵘真心如此，若再推辞，便是难看了。于是，感叹致谢：“东家，你真是天下财东中少有的仁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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