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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书丨太图网上读书会 · 第737期《白银谷》7

2021年02月10日 17:30:31


白银谷7.jpg



作者简介:

成一

国家一级作家。享有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专家。

1968年毕业于天津南开大学中文系。

1978年开始发表作品。

1979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

历任《黄河》主编、山西省文学院院长、山西省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国作家协会第六届全国委员会委员、山西省作家协会第二、三届理事。代表作有《白银谷》《茶道青红》《游戏》《真迹》等。

 

内容简介:

该作品全景式地再现了晋商望族的商业活动、社会关系、个人隐秘等诸般形态;对豪门深藏的善恶恩怨、商家周围的官场宦海、士林儒业、武林镖局、西洋教会都有着描绘。作品让翔实的史实依据与引人入胜的传奇故事、飘摇激荡的社会与让人牵挂的人物命运互为一体。





没有死成的邱泰基,更是什么都不肯说,什么也不想说了。

姚夫人一看,把邱泰基捆绑起来,派人看守,自己雇了辆马车,风风火火的进城了。

她来到天成元票庄的后门,披了一件带来的孝袍,就当街跪了。

字号的茶房,立即就报告了孙大掌柜。

孙北溟问明是邱泰基的夫人,竟也立刻召见了她。

两人见面后,听了姚夫人的哭诉和询问,孙北溟对她说:“夫人,我看你倒有些咱天成元的做派,你就再把你家掌柜捆几天,行不行?”

“只要能救他,怎么都行!”

“要救他,还得去搬老东家。”

就这样,孙北溟打发走姚夫人,就雇了一顶小轿,往康庄去了。

他是真没有想到,邱泰基居然选了这样一条路走。

实在话说,孙北溟还是有些偏爱邱泰基的。即使老东家真不想要他了,孙北溟也会设法说情,千方百计将他留在天成元的。何况在用人上,康老东台从不强求字号。孙北溟也只是想叫邱泰基熬煎半年,然后降一二厘身股,派往边远苦焦的庄口,再历练几年。可现在,这个混账东西竟把事情弄成了这样,张扬出去,岂不是让旁人以为天成元逼死了自己的老帮!早知会这样,还不如不往回救,由官府处置就是了。

多亏这邱泰基有那样一个勇敢刚毅的老婆,这才没有死成啊。

孙北溟去康庄,是要向康笏南说一声,毕竟几乎是出了人命。康东台那出戏,演得重了,邱某人不是那种可负巨重的人才。对他不必抱厚望,也不必太重责。另外,他这个大掌柜还另有大事,要和东家商量。

出南门,过永济桥,穿过南关,就沿了那条溪水,一直南去。野外田园一片青绿,风也清爽许多,孙北溟的心情竟也轻松起来。

    在这田园之风中,孙北溟闭上了眼,那个近年来挥之不去的念头,又跳了出来:什么时候能告老还乡啊?他是早想告老引退的,想过一段清闲的晚年。只是,康笏南不肯答应,总说:“等我几年,我也老了,要引退,咱俩一道引退。”

可孙北溟哪能等得了康老东家呀!康笏南七十岁了,身边还守着那样一位年轻的老夫人,竟一点不显老态。真像乡间市里所说:康家的这位老太爷,只怕是成精了。

见到康笏南时,他正在自己的小书房,把玩一片元人碑拓。

见康笏南又那样沉迷于碑拓之间,孙北溟就说:“你自家过神仙一样的日子,却哄着我,叫我等你。越等,你越年轻,我越老。等你放了我,我只怕是有福也享不动了。”

康笏南听到这话没有抬头,只是回应到:“孙大掌柜,你也想巴结我,说我越活越年轻?哼,我年轻个甚!年过古稀了,还能不老。你要说享福,那享福是不在年少年老的。

孙北溟接着说:“这种清福,那是专门留给你享的。我在柜上,正摩挲钟鼎呢,忽然递来济南庄口的一份电报,说高唐拳民起事,烧了德人教堂,你说我还摩挲个甚!”

康笏南笑了,丢下碑拓,和孙北溟一起落了座。

“摩挲钟鼎,亲见商周,这‘亲见商周’,说得太好了。”康笏南的兴致显然仍在那片碑拓间。

这样的快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肯叫我受用。老东台,我真是老迈了,给你理料不动天成元了。我也不想亲见商周,只想趁还能走几步路,再出外看看。京沪老帮总给我吵吵,说外间世界已变得如何如何,撺掇我出外开开眼界。我岂不想出外游玩,就是你不给我卸了这副笼套!”

听了孙北溟的话,康笏南说:“孙大掌柜,你要外出游玩,得把我带上,千万得把我带上。你不会嫌我累赘吧?我能吃能睡,能坐车马,拖累不了你的。”

“老东台你要允许我告老,我就和你结伴出游天下。”

“嗨,你要是卸任了,各码头那些老帮们,谁还肯招呼你呀?”

“不招呼我,还敢不招呼你老人家?”

“孙大掌柜,我不是说笑话,什么时候,你真带我出游一趟,趁我们还能走得动。自光绪二十一年,去了一趟京师,就再也没有出过远门了。那次,京号的戴掌柜很可恶,只允许我弯到天津,说成甚也不叫我去苏州上海,就怕把我热死。这回,咱们不路过京师,直下江南!”

“那还不容易啊,只要不花我们字号的钱。”

“放心吧,我有钱,我不花你们的钱。我也不穿补服,不用你们给我雇绿呢大轿。唉,那个喜爱绿呢大轿的邱掌柜,你们没开除出号吧?”

“老东台,我正要说呢,这个邱泰基,还没等顾上开除他,他倒先在自家茅厕挂了白菜帮!”

康笏南听了,显出一种意外的兴奋,好像有几分惊喜似的:“邱掌柜他上吊了?真还没想到他这样知耻,这样刚烈。”

“什么刚烈,都是给你老人家吓的。一个小掌柜,他哪见过你治他的那种场面呢!”

“我也不是要他死,只是要他知耻。如今,我们西帮的奢华风气是日甚一日了。财东们只会坐享其成,穷奢极欲,掌柜们学会讲排场,比官场还张扬。长此以往,天道不助,不光难敌徽帮,只怕要步南帮后尘,像胡雪岩似的,为奢华所累啊。”

“老东台,我也是这样说了邱泰基几句,倒把他吓着了。”

“吓着就吓着吧。他顶有生意吧?叫他婆姨多分几年红。发丧没有啊?”

“他想死没死成。”

“假死了一回?”

“哎,他倒是真想死,老东台,他已经挂起来了。只是他婆姨有丈夫气概,发现自家男人挂了白菜帮,不但没有吓着,还像一股旋风似的,跳上板凳,发力一举,就把这男人摘了下来。还怕他再寻死,用一条大绳捆绑了丢在炕上,然后就夹了一件孝袍,跑到柜上,寻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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