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书 ▏太图网上读书会·第824期《荣宝斋》8
2021年06月17日 10:53:51作者简介:
都梁
原名杨湛,1954年出生于江苏省淮安市盱眙县。中国内地作家、编剧。出版长篇小说《亮剑》《血色浪漫》《狼烟北平》《荣宝斋》《大崩溃》等五部,其中前四部已被改编成同名影视作品。
内容简介:
《荣宝斋》一书以真实事件为蓝本,描画出百年老店荣宝斋的商业传奇,再现老北京古玩一条街的兴衰史。
本书向读者呈现了荣宝斋大量鲜为人知、撼人心魄的历史故事。从老东家张仰山开始,经过荣宝斋几代人的苦心经营,濒临破产的荣宝斋才得以成为中国文化人心目中的“朝圣之地”。这其中有同行的争斗,有战争的影响,有传奇的经历,也有店铺的经营与管理。一家老店,两幅字画,百年风云,成就一品名斋;祖宗蒙荫,义仆辅佐,宽厚公平,创造商业传奇。
庄虎臣怒气冲冲地走进来,陈掌柜却摆摆手:“有事儿一会儿再说,你先带伙计们到库房倒腾一下宣纸,这两天天气潮。”
“不行,我现在就得说,不然我心里堵得慌。”
“好好好,你说。”
“掌柜的,我在茂源斋干了几十年了,干得怎么样?您心里有数,我心里也有数,您要是信不过我也没关系,和我明说,我走,可您不能在背后坏我名声。”
陈掌柜一听这话心里就明白了,他站起身走到庄虎臣身边,语气也缓和下来。
“虎臣呐,看样子你是见了蒋志文了,这里面恐怕是有点误会,你别听他瞎捣鼓,我信不过别人,还信不过你。”陈掌柜又耍起了这套老把戏。
“别价,咱还是把事搞清楚再说。湖笔的账您是核实了,下面就是进墨的账,您也就势一块查清楚,我呢先回家歇着,随时等您的信儿。”说完庄虎臣义无反顾地走出了茂源斋,陈掌柜追出来说了些什么,庄虎臣一概没听见。
松竹斋里林满江正在整理货架子,庄虎臣阴沉着脸走进来,林满江马上迎上去,试探着问:“虎臣兄,今儿个是怎么了?跟谁生气呢?”
“满江兄,麻烦你转告一下张家,就说我想好了,愿意到松竹斋来,当个小伙计也行。”
听到这话林满江喜形于色:“虎臣兄,我就知道你会来。”林满江正要拉他到后面坐坐,庄虎臣却转过身,一声不吭地走了。
其实在张李氏游说庄虎臣到松竹斋当掌柜的时候,他的儿子张幼林正因为一桩被诬陷的人命官司在大牢里蹲着呢,这张李氏也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沉得住气,忍着心里的着急,先把庄虎臣拿下了。
再来说说张幼林这桩人命官司。
这天张幼林拎着鸟笼子在街头漫无目的地闲逛着,逛到南横街被无赖王小二和铜六儿盯上了。这两位和张幼林的年纪不相上下,在京城没有正当的职业,靠坑蒙拐骗混饭吃,铜六儿先瞧着鸟,琢磨着没十两银子拿不下来。再看张幼林的打扮做派,准是个有钱的少爷,王小二一马当先,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就迎着张幼林走过去了。走到张幼林身边时,王小二故意撞了他一下,手里的瓷瓶就掉在地上摔碎了。
王小二一把揪住张幼林:“嘿!这么宽大街怎么净往人身上撞啊?”
张幼林一听就火了:“明明是你撞的我,怎么反咬一口啊?”
“我还说是你撞的我呢,得嘞,我这瓷瓶怎么办吧?”
“怎么办?活该。想讹大爷我,门儿也没有。”
看热闹的人围了上来,铜六儿混迹在其中,王小二就开始跟周围的人说这瓷器是北宋钧窑的“海棠红”,还说就这一瓶子没五百两银子拿不下来。
张幼林冷笑着:“哟嗬!还知道是钧窑的‘海棠红’。”说完他就要走,铜六儿凑上前挡住了路:“哎,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呀,你把人家宝贝摔了还出口伤人,连我这路过的都看不下去了。”这时王小二一把揪住张幼林:“走,咱去衙门那儿讲理去。”铜六儿跟着煽风点火:“对,告他个兔崽子。”张幼林大怒,伸手给铜六儿一个耳光:“你敢骂人?”
铜六儿向张幼林扑过来,张幼林灵巧地闪开,铜六儿扑了个空,一头栽倒在路边的台阶石上,脑袋磕出了鲜血,不动了。王小二大喊:“不好啦,杀人啦,快来人啦。”
张幼林这时惊慌起来,不住地辩解:“不,不是我打的,是他自己没站稳,大伙要给我作证啊!”
只见那铜六儿,满脸是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起哄架秧子的好事者吐沫乱飞,在指手画脚地解说,张幼林的鸟笼子摔坏了,笼子门大开着,鸟早不知飞哪去了。
两个捕快很快赶到现场。张幼林挣扎着嚷道:“你们凭什么抓我?又不是我打的,是他自己磕的。”
“是不是你打的你说了不算?到刑部衙门自会弄清楚,你老老实实跟我走。”
“我不去,我还有事呢。”
“嘿!这小子嘴还挺硬,我拿人拿了快二十年了,还头一次碰上这么嘴硬的小子,你走不走?还非叫我动手不成?”
张幼林这时照着年轻捕快的手上就咬了一口,年轻捕快疼地大叫一声,松开了手,张幼林撒腿就跑,两捕快急忙追赶。
张幼林蹿入了前面的集市,一时间把个集市闹得鸡飞狗跳墙。随后在一个卖牛羊肉的木案下,他刚钻出脑袋来,一只大手一下子把他拎了起来,年轻捕快已经等候在那儿了,他气急败坏地看着张幼林:“小兔崽子,我看你还往哪跑。”张幼林被带到了刑部的大牢里,两个捕快把他推进了牢房。狱卒刘一鸣锁上了当作牢门的栅栏:“小子,你也给我老实点,这是刑部大牢,我不管你在外头是干什么的,进来就得守规矩,要是想闹事,留神我扒了你的皮。”
“大叔,什么时候让我出去啊?”刘一鸣冷笑了一声,“哼!让你出去,想什么呢?你把人打死了,犯的是死罪,知道吗?”
“我也没怎么着啊,是他自己磕到台阶上的,怎么能赖我呀?”刘一鸣觉得这孩子有点傻:“你问我啊,反正人是死了,这笔账得算在你头上。”
“那能不能让我先出去,有什么事出去再说。”刘一鸣终于不耐烦了:“我说你脑子有病还是怎么着?我再跟你说一遍,你小子把人打死了,出不去了。”说完刘一鸣转身走了,留下张幼林愣愣地站在牢房门口,与他同在一个牢里的犯人们发出一阵哄笑声。
这边佣人急急忙忙的走进来,边走边嚷:“太太,老爷,可了不得了,幼林少爷在街上跟人打起来,出了人命了。”
“什么?你说什么?”张李氏睁大了眼睛,先是愣在那,接着一屁股坐在台阶上,眼泪刷的就下来了。这个消息对她来说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她中午饭也没心思吃了,回到卧室,跪在丈夫的排位前,泪流不止,谁也劝不动,直到张山林找来了林满江,她才被佣人扶起来,一家子这才商量起了对策。
夜深了,犯人们一个挨一个地挤在铺着稻草的地铺上熟睡,连翻身的余地都没有,只有张幼林独自坐着,他心里窝囊,毫无困意,而且他的旁边就是粪桶,阵阵恶臭熏得他无处躲避,他突然大叫起来:“放我出去,我不想待在这儿。”叫声清脆凄厉,惊醒了犯人,他们纷纷坐起来咒骂着张幼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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