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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书 ▏太图网上读书会·第840期《人间温柔》4

2021年07月09日 15:3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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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主编

卞毓方

著名作家,《人民日报》高级记者,北京大学客座教授。著有《长歌当啸》《寻找大师》等,文章多次选入中学语文教材和全国高考试卷。

作者

毕淑敏

著名作家,北京作家协会副主席。著有《毕淑敏文集》十二卷,长篇小说《红处方》《血玲珑》等。王蒙称她为“文学界的白衣天使”。

张炜

著名作家,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山东省作家协会主席,茅盾文学奖获得者。著有《古船》《九月寓言》等,其中《你在高原》获茅盾文学奖。

范小青

著名作家,江苏省作家协会主席。著有《女同志》《城乡简史》等。曾获鲁迅文学奖、中国小说学会短篇小说奖、林斤澜杰出短篇小说奖、汪曾祺文学奖等奖项。





孩子的世界总是充满十万个为什么,家长不经意间种下的一颗种子就会在孩子创造和想象的浇灌下长成郁郁葱葱的大树,这是一个关于成长的故事,也是一个关于爱的故事。

下面一起欣赏林特特的散文《故事是怎么长出来的?》

两年前的一天,我打了辆专车,从北京去香河。一个朋友是香河马拉松的主办者之一,应他邀请,我带着全家去赛场为他捧场。

堵,烈日炎炎。

坐在后排,依偎在我身边的孩子越来越不舒服。他说,想吐,看来是晕车了,为引开他的注意力,我便给他讲故事。

故事从他问我第一千零一遍的问题开始。

这也大概是每个孩子都问过父母一千零一遍的问题,“我从哪里来?”

堵在高架桥上,我抱着满脸通红的他——

“洛洛啊,你知道吗?有一天,爸爸妈妈想要一个孩子,爸爸就把种子放在妈妈身体里,然后我们手拉手睡着了。梦里,我们飞到天上,遇见一个仙女,仙女对我们招手,她说,想要孩子吗?跟我去挑一个小天使吧。”

洛洛听入神了。

我发挥想象,尽情勾勒在天上遇见小天使们的情景——

“游乐园里,许多小天使在玩耍。”

“他们你追我,我追你。”

“终于,我和爸爸在滑滑梯旁边发现一个小天使,他有点馋,嘴角还有一粒面包渣,一笑眼就眯起来……”

洛洛知道,我说的是他,眼已经眯起来。

坐在副驾驶座的爸爸忽然转过头,加入创作:“还跑得特别快,我抓都抓不住。”

那天,这个故事我讲了五遍。

后面的情节包括,我和爸爸如何一眼挑中他、下定决心要他,仙女如何苦劝我们再想想,再挑挑,都被我们严词拒绝。

听了五遍,洛洛睡着了。

醒来,他问我,什么时候发现他就是那个小天使。

车已进香河界,我看着窗外——

“梦醒后的第九个月,我生下了你,爸爸见你第一眼,就惊呆了,冲我喊,‘天啊,这不就是我们在天上挑的小天使吗?’”

前排的爸爸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再次回头,表示肯定:“对!”

半年后的一天,因为洛洛不听话,我情绪失控,把他推出门,我说,我不想做你妈妈了。

他的反应出乎我意料。

他愤怒地质问我:“我在天上做小天使做得好好的,是你把我挑回来的,现在不想要我了?”

一时间,我惊诧地忘了生气。

惊诧他还记得,而我已经忘了。

可既然故事已在他心里生根发芽,他坚信他是小天使,我能做的就是帮他坚定这种坚信,我立马说:“对不起,我再也不说让你走了。”

此后,出现过他笑眯眯地对着夜空发呆,问他在干什么,他反问我:“就是那架滑滑梯吗?”他指着一弯新月,“是你和爸爸发现我的滑滑梯吗?”

还出现过,看星云图,我解释什么是仙琴座,什么是巨蟹座,他畅想着:“我在天上做小天使的时候,就弹过这个琴,和这个小螃蟹玩过。”

甚至,我们在京郊度假,清晰见到银河的那一晚,洛洛脱口而出的也是:“啊!我做小天使时,一定在这条河边洗过脚。”

总之,当他坚信自己是小天使,一切都变得有梦幻色彩,他像玩拼图一样,拿想象补全前史,发生的一切都以天使为逻辑存在。

故事就这么自己长出来了。

然而,孩子并不满足于知道“前”,还关心着如何“后”。

洛洛第一关心的是,如果他是天使,他的翅膀后来去哪了?

我的解释是藏起来了,怕他飞走;爸爸的解释:“藏起来了,但等你能飞、想飞,我就陪你飞。”

呵,这也是爸爸和妈妈的区别吧。

然而,问题又来了:“究竟藏到哪里去了?”

一段时间内,只要洛洛单独待在房间,就扑腾腾地翻箱倒柜,他还问同学:“你找到你的翅膀了吗?”

我是在春运途中,终于找到合适答案的——

“为什么每年,爸爸妈妈要带你回老家?因为你的翅膀,一只藏在妈妈的老家安徽黄山的山洞里,一只藏在爸爸的老家福建武夷山的山洞里,我们回老家,是翅膀在默默牵引着我们回去看它。”

然而,还有比翅膀更难解决的问题,即生死——

“天使在做天使之前,是什么?你和爸爸以前也是天使吗?如果我是天使,我以后想要孩子,也要去天上挑天使吗?”

洛洛的问题追着问题。

于是,我编织了一个轮回:“小天使被人间的父母挑回来,慢慢长大,也变成父母,再去天上挑天使做孩子,他们变老,特别老,就再回到天上,过一段时间,再变成天使,等待人间的父母来挑。”

天知道,编织的过程有多复杂。

用网络文学的话来说,我几乎打造了一个世界观。

天知道,孩子的衍生能力有多奇妙。

当一个清晨,我醒来,发现洛洛睁大眼睛,显然醒得更早,并显得很忧虑,我问他:“你在想什么?”

他回答:“如果你和爸爸回到天上,我还在地上,我们是不是见不着了?”

我说:“也许见不着,也许有一天,我和爸爸又到地上,又需要去天上挑小天使,可能还会遇见你,但我们都变样了,不一定认识对方,可能会错过。”

他就这么忧虑了一天,直到晚上放学回来,搂着我脖子,说他想出办法了——

那天,洛洛说:“妈妈,我不是总说‘走’喊成‘抖’吗?等你和爸爸再去挑小天使时,我们都变样了,我就坐在滑滑梯旁,谁来挑我都不走,你们一喊‘抖’,我就知道我的爸爸妈妈来了,我就跟你们回家。”

他因想出办法,眼睛又笑得眯起来。

而我哭了,我想是时候写这个故事了。

一个自然生长出来的故事,一个偶然开头,孩子却让它发芽、开花、结果的故事。

一个真正由天使赐给我的故事,我只是记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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