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书 ▏太图网上读书会·第866期——《自私的基因》2
2021年08月16日 16:44:03作者简介:
理查德·道金斯(Richard Dawkins,1941— )
英国皇家科学院院士,牛津大学首席西蒙尼“公众理解科学教授”,进化论生物学家。他是英国著名科学作家,几乎每本书都是畅销书,并经常在各大媒体引起轰动。
2005年,英国《前景》杂志会同美国《外交政策》杂志评选出在世的全球100名有影响力的公共知识分子,道金斯赫然在列。1976年出版的《自私的基因》是他重要的代表作,他的基因观念颠覆了我们对自身的幻觉,深刻影响了整整一个时代。
其他主要作品有《延伸的表型》《祖先的故事》《盲眼钟表匠》《地球上伟大的表演》《解析彩虹》《魔鬼的牧师》《攀登不可能的山峰》等。
《自私的基因》2 ——基因道德
自私的基因是什么?它不仅仅是DNA的一个单个的有形片断,它是DNA的某个具体片断的全部复制品,这些复制品分布在整个世界上。
如果我们可以把基因理解为似乎具有自觉的目的,那么我们就可以提出这样一个问题:一个自私基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它的目的就是试图在基因库中扩大自己的队伍。从根本上说,它采用的办法就是帮助那些它所寄居的个体编制它们能够赖以生存下去并进行繁殖的程序。
自然界中不乏明显的利他行为的例子。工蜂的刺蛰行为是抵御蜂蜜掠夺者的一种十分有效的手段。但执行刺蛰的工蜂是一些敢死队队员。在刺蛰这一行动中,一些生命攸关的内脏通常要被脱出体外,工蜂很快就会因此而死去。它的这种自杀性使命可能把蜂群存储的重要食物保存了下来,而它们自己却不能活着受益了。
一个基因有可能帮助存在于其他一些个体之内的其自身的复制品,就像工蜂为了整个蜂群的利益牺牲自己的行为(实际上工蜂同蜂群中其他兄弟姐妹的关系在基因维度上比其与蜂后的关系更为密切)。如果是这样,这种情况看起来倒像是个个体的利他主义,但这样的利他主义也是出于基因的自私性。
让我们假定有这样一个基因,它是人体内的某一个白化基因。它是隐性的,分布于许多个体之中,在理论上说,它能为这些个体编制程序,使之对其他含有白化基因的个体表现出利他行为,以此来促进其自身在基因库的存在,其他的白化体含有同样的基因。
如果白化基因寄居的一些个体死去,而它们的死亡使含有同样基因的一些其他个体得以存活下去,那么,这个白化基因理应感到相当高兴。
如果1个白化基因能够以它的1个个体拯救10个白化体的生命,那么,即使这个利他主义者因之死去,它的死亡也由于基因库中白化基因的数目得以增加而得到充分的补偿。
那么我们是否因此可以指望白化体之间是相互特别友好且互助的?事实上,白化基因并不真的“想”生存下去或是帮助其他白化基因。但如果这个白化基因碰巧使它的一些个体对其他的一些白化体表现出利他行为,那么不管它情愿与否,这个白化基因往往因此在基因库中自然而然地兴旺起来。
但为了促使这种情况的发生,它不但要对它的一些个体赋予通常能产生非常苍白的肤色的影响,它还要赋予个体这样一种倾向,使它们对其他具有非常苍白肤色的个体表现出有选择的利他行为。
事实上,基因确实能产生多种影响,它能赋予其个体以一种明显可见的外部“标志”,如苍白的皮肤、绿色的胡须,或其他引人注目的东西,以及对其他带有这些标志的个体特别友好的倾向。像苍白的皮肤或者绿胡须这种任意选择的标志不过是基因借以在其他个体中“识别”其自身拷贝的一个方法而已。
那么,基因还有没有一些比较合乎情理的办法呢?回答是肯定的。我们很容易证明,近亲多半共有同样的基因,这显然是亲代对子代的利他行为如此普遍存在的理由,这种情况同样也适用于其他近亲——兄弟、姐妹、侄子侄女和血缘近的堂(表)兄弟或姐妹。如果1个个体为了拯救10个近亲而牺牲,操纵个体对亲属表现利他行为的基因可能因此失去一个拷贝,但同一基因的大量拷贝却得以保存。
我们可以通过这样的演算方法计算出任何亲缘关系的等级。亲代与子代之间的亲缘关系是重要的。如果你有基因H的一个拷贝,你的某一个子女体内含有这个基因拷贝的可能性是50%,因为你有一半的性细胞含有H,而任何一个子女都是由一个这样的性细胞培育出来的。如果你有基因J的一个拷贝,那么你父亲体内含有这个基因拷贝的可能性也是50%,因为你的基因有一半是来自他的,另一半是来自你母亲的。
为了计算的方便,我们采用一个指数用来表示两个亲属之间共有一个基因的概率,例如两兄弟之间的亲缘关系指数是1/2,因为他们之间任何一个的基因有一半为另一个所共有。现在我们能够以准确得多的语言谈论那些表现近亲利他行为的基因。
一个操纵其个体拯救5个堂兄弟或姐妹,自己因而牺牲的基因在种群中是不会兴旺起来的,但被拯救的5个兄弟或10个堂兄弟姐妹的基因却会兴旺起来。一个准备自我牺牲的利他基因如果要取得成功,它至少要拯救两个以上的兄弟姐妹(子女或父母),或4个以上的异父异母兄弟姐妹(叔伯父,叔伯母,侄子,侄女,祖父母,孙子孙女)或8个以上的第一代堂兄弟姐妹,等等。
按平均计算,这样的基因才有可能在利他主义者所拯救的个体内存在下去,同时这些个体的数目足以补偿利他主义者自身死亡所带来的损失。
下面是个十分简单的例子,以自我独白的形式来说明问题。我是一只动物,发现了8只长在一起的蘑菇。我心中首先盘算一下它们的营养价值,同时考虑到它们可能有毒的这个不大的风险,估计每个蘑菇约值6单位(单位是任意选定的)。
由于蘑菇很大,我最多只能吃3个。我要不要发出“有食物”的喊声,把我的发现告诉其他动物呢?谁能听到我的喊声?兄弟B(它和我的亲缘关系是1/2)、堂兄弟C(亲缘关系是1/8)和D(并不算亲戚,因此它和我的亲缘关系指数是如此之小,以致事实上可以作为0)。
如果我不声张,我能吃掉的每个蘑菇都为我带来净收益6,全部吃掉是18。如发出“有食物”的喊声,那么我还有多少净收益可要盘算一下了。
8个蘑菇平分4份,对我而言,我自己吃的一份折合净收益12,但我的兄弟和堂兄弟各吃掉的两个蘑菇也会给我带来好处,因为它们体内有和我一样的基因。事实上的总分是19.5(此处省略计算过程),而自私行为带来的净收益是18。尽管差别不大,但得失是分明的。因此,我将发出“有食物”的喊声。在这种情况下,我的利他行为给我的自私基因带来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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