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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书 ▏太图网上读书会·第937期——《相约星期二》12- 谈论完美的一天

2021年11月23日 15: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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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撰稿人·播讲人

赵美华

太原市图书馆信息部馆员


作者简介

米奇·阿尔博姆,美国专栏作家、电台主持、电视评论员。代表作有:《相约星期二》、《你在天堂里遇见的五个人》、《一日重生》、《来一点信仰》、《时光守护者》。


内容简介

年逾七旬的社会心理学教授莫里在1994年罹患肌萎缩性侧索硬化(ALS),已时日无多。作为莫里早年的得意门生,米奇每周二都上门与教授相伴,聆听老人最后的教诲,并在他死后将莫里·施瓦茨教授的醒世箴言缀珠成链,冠名《相约星期二》。

死亡既作为该作品的主题,又作为该小说的线索,传递了作者对于人生更深入、更透彻的思考。


谈论完美的一天

莫里死后想火化,他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夏洛特。他们都认为这样做最妥善。布兰代斯大学的拉比——犹太教主持仪式的神职人员——阿尔·阿克塞尔拉德,是莫里的老朋友,他们请他来主持葬礼。当他来看望莫里的时候,莫里把火化的想法告诉了他。      

“阿尔?”

    “啊?”

    “千万别把我烧过了头。”

    拉比听了直发愣。莫里现在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越是接近生命的终结,他就越是把自己的身体看作是个壳,仅仅是一具装有灵魂的外壳。它渐渐地枯萎成一堆毫无用处的皮肤和骨头,然后便可毫不费力地化去。

    “我们很害怕看见死亡。”我坐下后莫里对我说。我扶正他衣领上的话筒,可它还是不停地滑落下来。莫里又咳嗽起来。他现在不停地咳。

   “我那天看了一本书。里面说有个人在医院里死去时,他们立即用被单盖住他的头,把尸体推入了倾卸槽,他们迫不及待地要让它从面前消失,好像死亡会传染开似的

    我还在摆弄话筒。莫里看了一眼我的手。

    “它不会传染的,这你知道,死亡跟生命一样自然,它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

    他又咳了。我退后去看着他,随时做好应急的准备。莫里近来晚上的情形也不妙。那些夜晚真叫人提心吊胆。他睡不上几个小时就会被剧烈的咳嗽弄醒。

    氧气管现在插进了他的鼻子,我讨厌看到那玩艺儿。在我看来,它代表着彻底的无望。

    “昨天晚上……”莫里轻声说。

    “昨天晚上怎么啦?”

    “……我发作得很厉害。它持续了好几个小时,我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不能呼吸。胸口一直堵着。有一段时间我快要晕过去了……然后又有了某种宁静的感觉,我感到我已经准备好了。”

    他的眼睛睁开了。“米奇,那是一种最不可思议的感觉。一种既无奈又平静的感觉。我想到了上个星期做过的一个梦:我走过一座桥,进入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我已经准备好去任何一个地方。”

    “但您没有去。”

    莫里等了一儿,他微微摇了摇头。“是的,我没有去。但我感觉到我已经能够去了。你能理解吗?”

    “这就是我们都在寻求的:平静地面对死亡。如果我们知道我们可以这样去面对死亡的话,那么我们就能应付最困难的事情了。”

    “什么是最困难的事情?”

    “与生活讲和。”

    他想看后面窗台上的木槿。我把它托举到他面前。他笑了。

    “死是很自然的,”他说。“我们之所以对死亡大惊小怪,是因为我们没有把自己视作自然的一部分。我们觉得既然是人就得高于自然。”

    他望着木槿笑笑。

   “我们并不高于自然,有生就有死。”他看着我。

    “你能接受吗?”

    “是的。”

    “很好,”他轻声说,“但你有回报,这是人类不同于植物和动物的地方。”

    “只要我们彼此相爱,并把它珍藏在心里,我们即使死了也不会真正地消亡。你所创造的爱依然存在着。所有的记忆依然存在着。你仍然活着——活在每一个你触摸过爱抚过的人的心中。”

    他的声音变得粗糙起来。这通常表明他需要休息一儿了。我把木槿放回到窗台,然后去关录音机。录音机里莫里的最后一句话是:

    “死亡终结了生命,但没有终结感情的联系。”

    自从患病以后,莫里从未对治愈抱过希望。他非常现实。有一次我问他,“如果有人能挥舞魔棒把您治愈,您还会成为以前的那个莫里吗?

    他摇摇头。“我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了。我已经是一个不同于以前的我了。我有了不同的态度和观念。我更充分地感受着自己的身体——我以前没那么做过。我还不同于以往地在思索一些重大问题,一些挥之不去的根本问题。”

    “就是这么回事,你瞧,一旦涉足这些重大的问题,你就没法抽身离开了。

    “什么是重大的问题呢?”

    “在我看来,它们离不开爱、责任、精神、意识等范畴。今天我如果是个健康人,这些还将是我要去思考的问题。它们将伴我一生。”

    我在想象一个健康的莫里:他掀去盖在身上的毯子,从轮椅上下来,我俩一起去附近散步,就像当年在校园里一样。我突然意识到,看见站着的莫里是十六年前的事了。已经十六年了?

    “如果您有完全健康的一天,您会怎么做呢?”我问。

    “二十四小时?”

    “二十四小时。”

    “我想想……早晨起床,进行晨练,吃一顿可口的、有甜面包和茶的早餐。然后去游泳,请朋友们共进午餐,我一次只请一两个,于是 我们可以谈论他们的家庭,谈论他们的问题,谈论彼此的友情。”

    “然后我会去公园散步,看看自然的色彩,看看美丽的小鸟,尽情地享受久违的大自然。”

    “晚上,我们一起去饭店享用上好的意大利面食,也可能是鸭子——我喜欢吃鸭子——剩下的时间就用来跳舞。我会跟所有的人跳,直到跳得精疲力竭。然后回家,美美地睡上一个好觉。”

    “就这些?”

    “就这些。”

    太普通了,毫不奢侈,我听了真有些失望。我猜想他会飞去意大利和总统共进午餐,或去海边,或想方设法去享受奇异奢侈的生活。几个月躺下来,连脚都无法动弹的莫里,竟然在极普通的一天里找到了那份完美。

    但随后我意识到了这就是一切问题的答案所在。

    那天当我离开时,莫里问他能不能提一个话题。

    “你弟弟……”他说。

    我心里一。我不知道莫里怎么会知道我的心病的。我几个星期以来一直在给西班牙的弟弟去电话,我得知他正往返于西班牙和阿姆斯特丹的一家医院。

    “米奇,我知道不能和你爱的人在一起是痛苦的。但你应该平静地看待他的愿望。也许他是不想烦扰你的生活。也许他是承受不了那份压力。我要每一个我所认识的人继续他们自己的生活——不要由于我的死而毁了它。”

    “可他是我弟弟。”我说。

    “我知道,”莫里说,“所以你会伤心。”

    我的脑海里又出现了八岁时的彼得,他金色的鬈发蓬成可爱的球状。我们在隔壁的院子里摔跤,泥草透过牛仔裤弄脏了我们的膝盖;我回想起他对着镜子唱歌,拿着梳子当话筒;我还想起我俩躲进阁楼小屋,藏在那里考验父母亲的能耐,是否找得到我们吃晚饭。

    随后出现了成年的他,拖着弱的身躯远离亲人,化疗使他骨瘦如柴。

    “莫里,”我问,“他为什么不想见我?”

    我的老教授叹了口气。“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没有固定公式的。它需要双方用爱心去促成,给予双方以空间,了解彼此的愿望和需求,了解彼此能做些什么以及各自不同的生活。”

    “在商业上,人们通过谈判去获胜,他们通过谈判去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但爱却不同,爱是让你像关心自己一样去关心别人。”

    “你拥有过和弟弟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但你不再拥有这份感情了。你想把它要回来,你从未想让它结束,可这就是生活的一部分。结束,重新开始,结束,重新开始。”

    我望着他,所有的死亡我都见到了。我感到茫然无助。

    “你会回到你弟弟边的。”莫里说。

    “您怎么知道?”

莫里笑了,“你回到了我身边,是不是?”

我笑了。莫里闭上了眼睛。

我看着他呼吸,吸进呼出,吸进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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