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书 ▏太图网上读书会·第974期——《设计的觉醒》5.一个人的创想之旅
2022年01月13日 14:50:58编辑撰稿人
田昊
太原市图书馆数字资源部馆员
播讲人
黄丽萍
太原市图书馆数字资源部馆员
作者简介
田中一光,日本平面设计师,1930年出生于奈良市一个世代以“鱼万”为商号的商业之家。1950年毕业于日本京都美术学院,后与人合作创办日本设计中心。1960年成为该中心的艺术指导。1963年成立了田中一光设计工作室。主要著作有:《田中一光的大型宣传广告画》《田中一光的艺术文字和设计》《人间和文字》《日本的纹样》等。
内容简介
日本设计教父,无印良品的缔造者田中一光与设计相对三十年的所感。设计的职能是什么,设计工作如何在社会中发生作用,有怎样的解决的方式?《设计的觉醒》带我们回到现场,跟着田中一光诙谐优美的文字,以细致敏锐的观察,感受工作与生活间无处不在的设计意识。
日本设计崛起的时代热风、“无印良品”品牌概念的诞生、年轻设计师职业敏感的养成、著名品牌背后的设计故事……停下手中的忙碌回头思考,觉醒的,也许不止是设计。
设计师的工作,往往始于概念终于方法论,留下的是实实在在的作品而非个人印记。
设计师的工作其实是种不为人知的幕后工作。即使在我亲手设计的商品或企业标志上,也并不会留有我的名字,一切都是在幕后默默地完成。
可我喜欢这幕后的工作。喜欢设计结束后那种终于完成任务的感觉。每当遇到为歌剧舞台做美术设计的案子,我都会在幕布揭开之前保持着高昂的兴奋心情,却在幕布拉开的那一瞬,面对观众的掌声突然感到很不好意思,匆匆地离场。
面对出版的工作也是如此。在完稿以前我总是紧张的,但到了出版纪念晚会时,便不喜欢了,只想早点离开会场找机会独处。之前准备时的万丈热情和兴奋已不觉地烟消云散。
如果我说“我喜欢漂亮地完成一项工作后,像侠士那样潇洒地离去”,那听起来可能会更帅气些。可惜其实我是懦弱羞涩的。
听说最近年轻的设计师们不太愿意做小型的志愿性工作。可是,我却很喜欢做。在我们这个年代的朋友中,无论做音乐还是演戏剧,大都做过不少没有报酬的工作。做这种工作是轻松快乐的,就算没有做好,也算是帮上了忙。得益于此,如果碰巧遇上企业的工作,还可以在其中大胆实验一番,而这对创想训练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了。
在这些没有报酬帮忙完成的工作中,有的还成了我的代表作。大概因为我只需专心地去研究而无需太多顾虑,所以将自己的风格更直率地表现出来了吧。
那种在签订合同后宣布开始的大工程,即便是有“请按照您的喜好来就可以”的交代,却还是不可能做到。反倒那些不需太刻意重视的义务性工作,却可能成为意外的机会。
设计绝对不能变成痛苦的工作。如果感到痛苦的话,就会身陷困境而不可自拔,而一旦有被逼迫的感觉,就容易钻牛角尖。如果能一边哼着歌一边发想当然是最好的,做出的东西也会更有新鲜感。
话虽如此,现实中却不可能每次都哼着歌就完成工作。常有临近截稿日还是束手无策的情况。在这即将陷入痛苦的时刻,就要拿出决断的勇气来试着扭转局面。这种类似于“火灾现场的怪力”也会让人出乎意料的。
设计师工作的原点是观察。观察世界,观察人类,观察文化。
我常对助手说,“无论怎样,先去多看看好的东西”。助手进入我的事务所满三年后,我就会让他一个人去海外旅行。不管是建筑还是绘画,尽可能多地接触真正好的实物,直到他们对自己所做的东西感到羞愧,并充分浸染了这些实物的气息后再回来。
如果从未尝试过真正的美味,也就体会不出什么是难吃。而如果从未见过真正的美,那么自然也辨别不出丑。
只是,这样的旅行一定要一个人独自完成,万万不可结成团队。因为如果不是一个人行走,是吸收不到有助于设计的养分的。而越是单独行动,才越有机会更多地与人和物接触。
越观察越会引发出新的兴趣,从而得到比较的能力。
有正确的观察,才能获得反思的能力。而对我们的设计工作来说,“具有反思的能力”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反思”与“创想”是直接关联的,这是改变视点的源头,我们平时都是在有限的范围内活动,无论再怎样努力地奔跑,我们的脚也不可能离开地面。舒适和不舒适,孝顺和不孝顺,信赖和不信赖,在思考这两极对比之间的空间到底有多大的过程中,灵感往往就诞生了。
只有努力用心观察的人,才能源源不断地获得灵感。而依靠团队来获得创想几乎是不可能的,创新只能在一个人的脑中独立完成。所以海外的旅行,也只有单独一人前往才会有收获。
以我自己做过的几个项目为例,我们来谈谈这“一个人的创想之旅”。科学万博,是1985年筑波万国博览会的主题会标,不擅比赛的我在1981年为其举办的设计竞赛中竟难得地胜出。我思考的出发点是,为什么世间几乎没有三角形标志?那三角形对于标志世界而言不就是一个异类吗?而再进一步想,就科学与生俱来的知性与冷静而言,三角形也是极为合适的,而平行的两个环则象征着人类与科学的调和。虽然这个标志后来使用在许多目录和商品上,但就三角形这个形状而言,其实仍是很难运用的。
说到三角形,森英惠(第一位在巴黎高级成衣界立足的日本设计师,对蝴蝶有着特殊的情愫和审美)的蝴蝶形标志上也有三角形的翅膀。这个标志是1978年森英惠大厦竣工典礼的象征,是我为其海报和内部指示所做的设计。蝴蝶是象征森英惠的重要主题。
那个时期的我,正着手于康定斯基(出生于俄罗斯的法国画家和美术理论家,现代抽象艺术在理论和实践上的奠基人)的海报,便想到“如果是康定斯基,他会怎样处理蝴蝶?”于是我尝试着将蝴蝶的曲线用直线去描绘。虽然把森英惠和康定斯基联系在一起实在没有理由,但康定斯基确实给了我意外的启示。
再如,我曾为书籍做装帧设计而毫无头绪时,转而在展示设计的工作中得到了装帧的灵感。我也曾在阅读音乐评论时,试着将“音乐”二字替换成“设计”,从而发现全文即变成了对设计的评论,由此得到新鲜的感触。
我的手边常会同时进行各种流派风格完全不同的工作,从柔软到硬实的都有。各式各样的工作一起品尝起来,渐渐就不分彼此,每项工作之间的界限变得越来越淡。因此,原本毫无关系的A工作和B工作,有时就会意外地发生有趣的联系。蝴蝶与康定斯基的关系就类似于此吧。
越高水准的设计师,就越丰富地在脑海中积累着这样的创想启示。
1988年奈良丝绸之路博览会的会标也是这样。丝绸之路是连接东西方文明的纽带。考虑到藤蔓状的白线纹样既可以在西洋的蔷薇葡萄藤中找到,又可以在日本藤蔓花纹中找到更纷繁的样式,我便以藤蔓为主题设计了这个会标。用相似的形状突出1988的“8”与丝绸silk中的“S”,再以上下沟通的涡漩状表现出连接东西方的纽带。
年轻的时候,创想常常带着滋润的水汽闪闪发光而来,有时又恰好在内在意象上与时代主题相合拍。但是,这种本能的灵光一闪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日益减弱。
到了这种时候,不妨将自己清空,沉浸到对方的要求和主题中去。当然这么做是以能够牢牢把握对方核心的观察力为大前提的。相比靠自己随机的灵光乍现,这种方式简直就像医生问诊,在详细了解了对方的要求和性格后,准确地做出“诊断”。对我而言,标志设计的工作就是这种性格的产物。
我与无印良品的关系也是这样。从义务的无报酬工作开始,却意外地成长起来而有了自己的身份。在开始的时候完全未曾设想过它的成长,只是单纯地将每一个设计都认认真真地做好。没有想到随着一件件的积累它逐渐成为了品牌,直到发展出今日这样成熟的CI系统(企业形象识别系统)。
无论是时代、企业,还是普通的人们,都在以耀眼的速度发展前行着。而这一切对我而言是何其巨大的收获,又是多么的目不暇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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