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图之声(第1128)▏馆员讲书——《荒漠之心:神秘的非洲部落探寻之旅》7(可以听哦!)
2022年08月17日 16:00:48编辑撰稿人
郭金玲
太原市图书馆多媒体服务部馆员
播讲人
邵丹
太原市图书馆古籍部馆员
思维导图
《荒漠之心:神秘的非洲部落探寻之旅》7
——踏上征途
当我还未从愤怒的大象事件中回过神儿来,新的一天又带来了另一种完全不同且更持久的震惊。
我们正进入广袤的猢狲木区。这些奇形怪状的树激发了斯波德的想象,而且看起来似乎可以期待他有一些成果。这些树的树皮都泛红且炙热,看起来像是发着高烧、害暑热的产物。充满高锰酸盐汁液的维管束,静脉曲张般纠结地从树的表皮鼓胀出来,仿佛先天即患了病。我们在那里拍了数小时,有时单拍一棵树,有时拍下一整群整齐排列的泛红猢狲木,有远镜头全景,有近距离特写,最后还拍了一棵位于乔贝河岸边的巨大老树。
那时我才突然察觉原来斯波德和斯通豪斯之间有问题。斯通豪斯很认真,他辛苦地开了两天车,也毫不逃避营地的工作。但我开始感觉他似乎异常疲倦,以那样一个年轻力壮的人来说,这很不寻常。除了拍摄外什么事都不做的斯波德似乎把斯通豪斯的疲倦视为对他的不敬,开始变得爱发脾气,最后我只好请维扬去为他开车,而把斯通豪斯调来我和康福的车上休息一会儿。我担心,让斯通豪斯精疲力竭的因素可能不只是体能上的损耗,恐怕还有心理的冲突。
第二个令我震惊的事件发生于昏睡病猖獗的非洲北部贝专纳边境的小殖民地外。我原本计划先看看是否还有一些传说中的布须曼部族分支——河流布须曼人住在那儿,这也是我选择自卡拉哈里北部边境展开旅程的主要原因。如果说非洲境内还有哪个地方有足够的水,却又与世隔绝,可以让河流布须曼人继续维持他们的原始生活方式,我想只有深入内陆、在猖獗的昏睡病和这一大片沼泽阻隔的地带。但是就在这儿,一些以芦苇和草搭建的小屋再过去,原先我打算转向西北继续行驶的地方,如今却汪洋一片。我知道沼泽里的这些水很不寻常。协助我规划这次旅行部分路线的一位旧识,英勇的马翁人哈利·赖利,数个月前就在这里溺毙。我原以为,截至此时大洪水应已退去,没想到居然还留在这里,彻底堵住了我们的去路。
我们别无他法,只好凭着感觉绕着洪水向西边走,出了低洼盆地,来到侧边高灌木覆盖的沙丘地带。天气热,路又难走,这一趟驾驶下来,简直让人精神崩溃。我们必须把罗孚车当坦克用,盲目地向前碾,穿过灌木林和纠结多刺的矮生植物及荆棘。每个人屁股下的沙又多又细,简直可以拿来做沙漏了。我的车前挡风玻璃和车窗还不时地全被枝叶包围,视线完全无法穿透。颤抖的车身像一艘航行在波涛汹涌的海上的船只,正被卷入漩涡而即将沉没。我们不断将方向盘转来转去,以避开大树的树干,最后总算在几个小时后闯了出来。
当我们终于来到沙丘地带边缘,进入一片长满可乐豆树的平原时,太阳已经西沉了。我们就在这里扎营。不过,这一夜并不安宁。从夕阳西下直到天亮,西边的蛙鸣不断,等于是对我们发出警告,昭示着泛滥的沼泽洪水依然距我们不远。
因此,第二天我们继续南行,直到来到青翠的辛纳巴丘陵地带。一过丘陵地带,平原即在眼前展开。突然,在远远的下方,我们看见在耀眼夺目的可乐豆树林和从湿软沼泽地蒸腾而上的粉红、淡紫迷雾之间,有各种动物成群结队地在深及颈部的草地上吃草。那些动物的皮毛润泽闪亮,仿佛身上的颜色是刚绘上去的一般;不时有一群幼兽从兽群中跑出来,热情有劲地在青黄的草地上玩着你追我逐的游戏。
大伙儿都兴奋地爬上车顶观看,“我的天!本,”我听到维扬说,“真令人难以置信!那里有数以千计的动物!斑马、角马、沙毛马、黑貂、长颈鹿、转角牛羚和狷羚!”
向前再走二十公里,恰在另一座色彩缤纷的可乐豆树林周边,我们发现两个并排的圆形洼洞,洞里盛满了水。那时才早上十一点,不过斯波德和斯通豪斯两人脸上的紧张表情让我做了个决定。也许我的行进速度对他们而言太快、太辛苦。也许问题就出在这儿,我必须给他们一些时间去适应。
“我们就在这里扎营一两天,到附近随意走走,看看有没有什么不错的东西。”我告诉大家。
他们两人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似乎证明我这个决定是明智的,甚至连维扬和本看起来都很高兴的样子。
为了避开继续上涨的洪水,我们花了两天的时间,分别探索了西边的低洼地带和东南边更大范围的沙地和丛林,但都无一例外的被无情的洪水阻挡。以至第二天傍晚扎营时,整个队伍里弥漫着长途旅行后的疲累感和沮丧的沉重挫折感。我尽量选了一个高出水面的地方做营地,但是那儿的采采蝇实在太多了,才开始扎营便立刻叮咬我们,让人受不了。
我好不容易才平息了大家的抱怨,却不料斯波德在这时突然大声咆哮着冲了出来。他愤怒的高喊着:“饮用水是肮脏的,味道是馊的!再也无法忍受了!”当我告诉他水是我昨天晚上烧开的,并劝他不要再任性时,他晃着拳头,要我立刻把他送回欧洲。不过夕阳西后,他把我拉到一边,郑重其事地向我道歉。他解释说,真正的问题出在他无法忍受西蒙·斯通豪斯。他对他一点帮助都没有,他宁愿自己来,而不要有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助手。我告诉斯波德,我想他们两人都太累了,而且还未完全适应。我请他再试一段时间,现在这个节骨眼儿根本不可能撤换任何人手。同时,我又听到了来自斯通豪斯的另一个版本的说法。那天晚上,当我透过火光近距离看到他那痛苦扭曲的脸时,我无法确定他在像斯波德那样难缠的人的指挥下,是否还能继续撑下去。他那老实的年轻脸孔因同时承担两种负荷而显得格外可怜。
天才蒙蒙亮,康福就离开了营地,太阳升起后,他带回了一名老人和一名小男孩。老人告诉我们,从来不曾像现在这样有这么多的狮子和水。在乔贝河和奥卡万戈河之间,到处汪洋一片。他笃定地说,我们根本不可能穿越这片汪洋向西行,而我们所在的沼泽这一边也完全没有布须曼人。事实上,他已经许多年没看到他们了。
于是在那个星期天的早上八点,我召集全体人员,向他们宣布:“想从这一头穿过洪水,恐怕再怎么尝试都徒劳无功,我们就到此为止,下一步看看能不能从后方涉水而过。我们先走哈利·赖利的老路到马翁,然后绕着湿泥地走近一千公里到奥卡万戈河岸的老穆罕波,抵达通往沼泽的泄水道。我们将把罗孚车全部留在那儿,租艘船,必要时独木舟也行,从水路进入沼泽。”
早餐过后,我们循着哈利·赖利许多年前在赞比西和马翁之间踏过的足迹上路。我仍记得哈利·赖利在他那令人惊讶的小旅馆内欢迎我的情形。那小旅馆是他专为一些决心穿越沙漠的勇猛怪异旅客以及十几位欧洲病患所建。现在这座村庄暴露在正午的阳光下,像一座绿色城堡,四周环绕着蓝色奥卡万戈河水形成的壕沟,将它和灰蒙蒙的卡拉哈里荒凉野地隔绝开来。
我们直接来到小旅馆,现在是哈利守寡的妻子和侄儿在经营,他们为我们准备了午餐。当其他人等着吃饭时,我前往查询数个月前即订购的汽油和补给是否运到了,然后拜访我的老朋友,一位当地的地区行政官,他为我们在他傍河花园角落的一棵树下安排扎营营地。我也前去拜访了我的另一位朋友,他是一名矿业代表,他会为我们安排一艘船,或者独木舟,带我们深入沼泽。
我回到旅馆,其他人刚用完了午餐。就在此时,西蒙·斯通豪斯突然步履不稳,摇摇摆摆地站不住脚。我跑过去把他带离原地,让他躺在树下阴凉处。一会儿他脸色发白,然后满脸通红。他的脉搏跳得很急促。营帐一搭好,我便把他带到旅馆,要求给他一张空床。晚上当一切就绪,我来到他床边,和他谈了很久。
我向他解释,截至目前我们所经历的都只是小儿科,未来会更艰辛。这几天来我一直在担忧,我们的旅程对他来说会太辛苦,因此我希望他了解,我不能再带他上路,等他身体恢复得好些时,我会安排矿业公司的一架飞机送他到弗朗西斯敦的火车站。
然后我回到营地,将我为斯通豪斯做好的安排告诉斯波德,并说我打算向警局首长要求,让原本预定在抵达马翁后就回去的康福继续和我们同行。我提议,既然康福会说法语,不如让他担任斯波德的全职助手。斯波德对这样的安排显得很开心。那天晚上在营地里,他再度恢复那迷人的文明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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