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图之声(第1134)▏馆员讲书——《荒漠之心:神秘的非洲部落探寻之旅》13(可以听哦!)
2022年08月25日 11:50:35编辑撰稿人
郭金玲
太原市图书馆多媒体服务部馆员
播讲人
邵丹
太原市图书馆古籍部馆员
思维导图
《荒漠之心:神秘的非洲部落探寻之旅》13
——措迪洛山的神灵
如约将斯波德送走后,我便开始着手寻找另一位摄影师。我打了一连串电话给我认识的朋友或旧识。于是朋友传朋友,一个介绍一个,我开始一一搜寻斯波德的替代人选。
到了第三天,当我正想着可能得去欧洲找人时,朋友介绍我认识了邓肯·亚伯拉罕。他是一名苏格兰牧师的儿子,对摄影非常着迷,刚成年就已是有名的商业摄影师。在战时做过随军记者并进入战地拍摄,战争结束后便在约翰内斯堡担任自由摄影师,并不时拍些个人的纪录片。从他听到我的计划时,那双精明的苏格兰眼睛里所射出的光芒,我已经知道了他的答案。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邓肯最喜欢用的摄影机正好和斯波德的是同一型号。那一刻,在那么大的一座城市中,恐怕再找不到第三部这种机器了。
几天后,邓肯·亚伯拉罕前来与我们会合。他一抵达营地,匆匆吃了饭,就立刻背起摄影机和设备开始外出拍摄。无论是像大股大股浓烟般从沼泽飞出的鸟儿,还是明亮的午后在水中打瞌睡的河马颤动的鼻子、鼻孔、耳朵和眼睛,头上顶着水罐,像古希腊人那样走到水边去取水的曼布库希妇女,以及各色各样多彩多姿的事物,都入了他的镜头。这突然迸发的活力,在一个历经长时间委顿的团体里,立刻吸引了每个人的注意。当邓肯为了取得拍摄河景的更好角度而突然像只猴子一样爬上树时,我的伙伴们彼此交换了惊讶的眼神。杰里迈亚笑得喘不过气来,说:“我跟你们说,那个新来的人是个非常、非常聪明的人!”
我们只在穆罕波停留了一小段时间,补拍了一些先前在沼泽未能拍成的镜头。几个星期后,一个万里无云的早晨,我们再度出发。本和维扬分别驾着两辆罗孚车在前面开路,穿过灌木林;查尔斯、邓肯、萨木丘叟和我则闲适地跟随在后,以便随时停下拍摄而不受干扰。
十一点钟时,最高的一座山丘已经出现在远处的蓝天下。在我们和这些山丘之间,是一片叶片闪闪发光如孔雀羽毛般的灌木林。经过这许多周在平坦沼泽中度过的日子后,眼前突然出现高耸的山丘令人士气大振,立刻感受到一种虔敬的心情,觉得这些山丘是如此神圣。
我们继续慢慢向前行,沙越来越深,灌木林越来越茂密,蓝色的山丘越来越高,没有一丝风。岩石缝中挤生出来的灌木林看起来好像被吓呆在石头里的物件,而非柔软的枝叶;也没有一丝声音。数小时后,当我们再度追上那两辆前导车时,车子已停在山丘另一头的灌木林深处。两辆车都车门大开,本、维扬和约翰却全都不见踪影。我低声对萨木丘叟和其他人说:“我想他们是步行去勘察地形了,很快就会回来。”
果然一小时后,这些不见的人从几乎就在我们头顶上方的灌木林中钻出来。他们全都疲惫不堪,向我们报告他们的经历。他们没看到任何轻烟或布须曼人留下的新旧痕迹。但他们找到了一个很平坦的树荫下的好地方可以扎营。
我们的计划是首先在萨木丘叟所知布须曼人偶尔聚会的山丘底下进行勘查。于是第二天天一亮我们便出发了。一行人在萨木丘叟的带队下鱼贯而行,因为蔓延一大片的米白刺槐纠结交缠得非常厉害。不过,萨木丘叟很快就找到一条好走的小径,不时通往一小块空地,从空地可以看见山岩的表面,荒凉、险峻又阴森。当我怀着忧郁的心情仔细盯着这些岩石冷峻的表情时,萨木丘叟从我身旁发出几近谴责的声音说:“主人,难道你没看见吗?”
他的声音和为我指明方向的手指都因情绪激动而颤抖着。我循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在顺着附近一道岩石棱线生长的灌木林顶端那枯萎的树叶上方,有一道蜂蜜般琥珀色的突出岩棚连接在灰蓝的山岩上,岩棚上方有一面光滑的岩石,弯成贝壳形。我相信眼前所见原应是一个巨大山洞的壁面和穹顶,这个山洞可以提供一处安全的夜间休憩之所,使人无须在灌木林中游荡,又拥有极佳的视野,可以监视下面平坦的卡拉哈里沙漠中一切生物的活动。
但吸引住我的目光、让我看得目瞪口呆的是一幅仿佛从残余壁面和洞顶的中央俯视着我们的绘画。尽管那里十分阴暗,但仍看得出它的线条分明和色彩鲜艳,每个部分的细节都栩栩如生。画面中心是一头以深红色描绘的巨大公羚羊,衬着岩石上的金色,侧身站着。它巨大的身体充满阳刚力量,昂然向上的头向远处张望着,似乎在吃草的当儿突然受到惊扰。这种画法似乎只有布须曼人才会。公羚羊左边也以深红色绘制了一头高大的母长颈鹿,它拥有漂亮的长脖子,正以温柔的、充满母爱的眼神,越过公羚羊,看向一头怯生生站在画面右边的小长颈鹿。同在右边的下方角落,当初的艺术家以双手扎实地按在高耸的墙上,五指箕张,留下了他的印记。这签名似的印记看起来如此新鲜而光彩奕奕,颠覆了我认为这类岩石壁画具有悠久历史的想象和回忆。
“这幅壁画历史有多久?”我问萨木丘叟。
“我不知道,主人,”他回答,“我只知道在我祖父还是个孩子时,就是现在这个样子,而且他不会褪色!”
从这件古代大师的作品前走开后,我们沿着山丘底部绕了一圈——将近两公里。突然,走在最前面的萨木丘叟发出一声喊叫,我们赶上前去,发现他站在一个显然是最近才有布须曼人扎过营的地方。那儿有一些为遮蔽日光和雨露而用草和刺槐枝叶搭成的轻巧网架,四周的沙上布满了有些已经破损的空贝壳,还有枯萎的瓜皮、野兔毛皮、豪猪的硬毛、乌龟壳和动物的蹄;也有一些新鲜的长颈鹿胫骨,上面不存一丝肉和肌腱以及布须曼人最爱的骨髓。此外,那儿仍保留着布须曼人生火后的余烬,以及一个用肌腱缝制的破损皮囊——布须曼猎人将这种皮囊背在肩上,上面装饰着用鸵鸟蛋壳制作的珠饰;还有一个破损的布须曼四弦琴。
“他们走了,”萨木丘叟将贝壳从指间放掉,对我说,“他们这一走,要到下个冬天才会回来。差不多一个星期前离开的。”
“会不会他们只是在山丘间换了个比较靠近水边的新营地?”我问。
“不,主人,”萨木丘叟坚定地回答,“主要的饮水来自那儿的岩石。那是山上唯一永远不干涸的水源。”
尽管气温持续升高,我们还是爬上山来到水源处。第一处水源是一长条形的岩石裂缝,里面盛满了水,不过从它由上方岩石慢慢往下滴水的情况来看,这里的水一旦干涸,一定得等到下个雨季来临才有可能再次填满。我们从一条清楚且界限分明的小路继续向上爬。经过数世纪来的人为踩踏,这里的天然石阶又滑又亮。但是一旦开始往上爬,便会发现这不是普通的路线。它非常笔直地通往顶端,不像一般动物所走的小径那样,是以辐射方式从山丘向周遭平原分散出去。而且这条路上还有许多装饰,好几个地方出现光滑的岩石平面时,上面皆有绘画。在不停向上爬的过程中,你会发现一头犀牛的脸正瞪着你,既无恐惧也无喜悦;或者,你会看到一头乌龟,伸出头来歪向一边,仿佛正在听着我们倔强的脚步声。最后,就在“永恒之水”所在山岩的最后一道边缘下端,画了一群机警的动物,它们集结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好像在边界关卡检查护照的官员似的。从第一幅画中醒目矗立于沙上的大羚羊和长颈鹿,到这最后的动物王国遥远边界的关卡,我们似乎经历了一场精神的洗礼。
萨木丘叟脸上的表情十分激动,第一个急切地跨过祭坛边缘。我也随后跨过。在我们面前是出现在中央山丘山巅的 一道深陷凹洞。我才瞧了一眼那波光粼粼的水面,便听到萨木丘叟发出痛心的啜泣。他指指他原本打算跪上去祈祷的岩石上的两个很深的洞,说那是众神之神在创造世界的那一天,带着盛了水的瓦罐,跪着祈祷的地方,也是他上一次来到山丘时跪拜祈祷的地方。然而现在他却不被允许如此了,他被向后拉下。看得出来他很苦恼。
不过他依然领着我们来到“永不枯竭之水”附近。池边长着茂密的青草,池面也铺了一层青苔和黏液,毕竟这里已久久无人问津。在那样高的地方,又是那样干燥的沙漠中,单是它的存在就够神奇了。附近长着一棵萨木丘叟所谓的“真知树”,树上垂吊着圆形的巨大果实,有点儿像绿色的脐橙。在山丘之侧,有数条通往水源处的动物行走的小径。虽然泥地上没有任何动物的足迹,但岩石上深深印着动物的蹄印。萨木丘叟带着我们从一组蹄印走向另一组蹄印,有大羚羊、长颈鹿和狷羚的。
既然布须曼人已经离开,我们也决定返回。在一个晴朗、明亮、光辉灿烂的星期天下午我们抵达马翁。由于时间迅速流逝,我们不能够再像原先我所计划的那样,悠闲地环绕中央沙漠一周。所以我们决定立刻进入最有可能达成目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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