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图之声(第1157)▏馆员讲书——《遥远的救世主》3-私募基金解散(可以听哦!)
2022年09月27日 15:57:12编辑撰稿人
黄丽萍
太原市图书馆数字资源部馆员
播讲人
张茹
太原市图书馆多媒体服务部主任、馆员
思维导图
私募基金解散
1995年6月15日,柏林,丁元英私募基金的清算分红会议如期举行。
丁元英募集的德国资金经过十一个月的运作之后,赚到了将近一倍的利润。中国的股市就像是一台取款机,丁元英就是那为数不多的掌握取款机文化密码的一个,作为一个中国人,一想到自己亲手从中国股市为外国人开箱取钱,丁元英的心里就越来越不是滋味。
然而结束私募基金,必须得有一个非常正当的理由,丁元英又无法把心里那点不是滋味拿出来当理由,结果只能默认被投资方判定存在不道德商业动机,冻结了他所有获利资金长达三年之久,并且限定五年之内不能进入股市,也就是说堵住了丁元英所能走的生路,并为此补偿给他18万马克。
这一举动显然是预谋好的,是对丁元英将本可以长久获取暴利的机会变成昙花一现之后的惩罚。丁元英拒绝了这种补偿,毫不犹豫地在约定书上签了字,只提出希望能从自己的获利中,取出一个零头8万美金,作为自己未来三年的生活费用。
没有任何人有理由拒绝这样的请求,私募基金在一种不和谐的气氛中结束了。
丁元英怀着对国人的歉疚沉默着,就像激烈拼杀后寂静的战场,重伤的战士在死亡与生存之间喘息,急于寻找一个栖息地独自待着,没有战场,也没有屠杀。
北京时间下午4点30分,丁元英和肖亚文等人回到北京,接站的是北京正天商业大厦的马主任和司机小赵。
走进办公室,肖亚文放下随身物品,立即开始指挥搬家公司的工人拆卸和包装板式办公家具,同时和小赵一起往一只大纸箱里装文件。昔日有条不紊的办公室顿时变得非常零乱,地上到处丢弃着废纸,一派人去屋空的凄凉景象。
丁元英也蹲下来帮着整理文件。
肖亚文虽然表面上平静,但一种隐约的失落感还是从目光里流露出来。她苦涩地笑了笑,对丁元英说:“真不敢相信,就这么结束了。”
丁元英说:“没见过公司关门吗?”
肖亚文说:“没亲眼见过。我是第一次在这种不是公司的公司里打工,也是第一次以这种公司关门的方式失业。”
丁元英说:“有开张就会有倒闭,规律,只是咱们这周期短了点。”
肖亚文见丁元英蹲着,便抱来一捆杂志放到丁元英身边说:“丁总,您坐这儿。这会儿您有工夫,我把古城租房的账给您报一下吧?”
丁元英说:“行。”
肖亚文从包里取出一张账单和一沓现金递给丁元英。账单的内容是——
预付一年房租 7200元
预付水、电、暖押金 2000元
铁观音茶20斤 6400元
CD古典交响乐影碟 3100元
三五香烟40条 3800元
上网开户费 1200元
长途搬家费 800元
更换门锁及杂项 300元
合计:24800元
剩余:5200元
丁元英看过之后说:“和兑换的钱一起放箱子里吧。”
肖亚文把账单和现金放进箱子里,说:“丁总,您怎么不问问我以后有什么打算?”
丁元英说:“这不礼貌。”
肖亚文说:“以前我在两家公司打过工,离开的时候老板都会这么问,以示关心,这是做老板的风度。”
丁元英说:“我不懂里面的规矩。你有什么打算?”
肖亚文手一挥说:“算了,那都是虚的。”
搬家公司的工人用了三个多小时的时间将办公室的物品装上车。之后,两辆汽车一前一后,向丁元英的临时住处驰去。
丁元英在北京的临时住处是他的朋友韩楚风的另一套住房,面积80多平方米,带一间15平方米的地下室。
搬家公司的汽车开进小区,停在丁元英住的楼下。
丁元英说:“等一下,我先看看东西怎么放。小赵,你在上面看东西。亚文,你帮我把皮箱拿下来。”说着,他顺着楼梯下到了地下室。
丁元英到地下室去开铁门,肖亚文提着皮箱跟在后面。丁元英开门后从衣袋里取出一张写着手机号码的纸,又从皮箱里拿出一包现金一并交给肖亚文说:“韩楚风的小舅子把人打伤了,处理这事等着用钱,楚风的妻子不想让楚风知道这件事。你打电话和她约个地方,把这15万交给她。”
肖亚文提醒道:“您现有的钱总共不超过18万,这可是您今后几年的生活费。给她15万,您就只剩2万多块钱了。”
丁元英说:“过得去。”
肖亚文将电话号码和钱放进挎包,说:“丁总,您这点钱真应了那句俗话,还没捂热就干净了。”
丁元英和肖亚文指点着搬家公司将所有物品摆放到位,向搬家公司的负责人付过搬家费,锁上铁门,提着皮箱从地下室走上来。
搬家公司的汽车开走了。
韩楚风的白色本田轿车来了。
韩楚风,39岁,北京人,柏林洪堡大学工商管理学博士,现任北京正天集团正天商业大厦总经理。
韩楚风问丁元英:“明天走?”
丁元英说:“走。”
韩楚风说:“好,那你现在就把那几件换洗的衣服带上,明天就直接从饭店走了。我已经订好了两个房间,咱们今晚来个一醉方休。”
丁元英将他准备带去古城的唱片、皮箱、衣服都放到韩楚风车里,又将房门钥匙交给韩楚风,说:“物归原主。”
肖亚文问:“丁总,您明天什么时候动身?我去送您。”
丁元英说:“有地址,就不麻烦你了。这一年你也没少辛苦,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肖亚文笑了笑说:“丁总,您这茶也凉得太快了。”
韩楚风说:“亚文想去就让她去吧。明天你等电话,动身之前先去接你。亚文这丫头不错,挺懂事。”
亚文忙对韩楚风说:“谢谢韩总。”
与小赵和肖亚文分别后,丁元英和韩楚风上了本田车,去往正天饭店。
汽车行驶在宽阔的长安街,丁元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他点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浓浓的烟雾顿时在车内弥漫开来,又随之被清凉的风吹散,十分惬意。
韩楚风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说:“我还是为那事闹心,今天开了一天的会,都跟吃了耗子药似的。”
“那事”是指:正天集团的总裁病逝,在遗嘱里向董事局提名韩楚风为总裁候选人。前总裁是正天集团最有威望的人物,遗嘱提名的分量可想而知。但提名并不等于决议,两名副总裁是当然的候选人,这使正天集团高层掀起了一场不小的风波。
丁元英没有接韩楚风的话茬,这种事非同小可,非当事人不能评价。
汽车开过天安门广场,韩楚风拍拍方向盘说:“私募基金这一把,漂亮。当初要是从国内融资就更好了。从德国融资,资本条件苛刻,币种兑来兑去,成本太高。” 作为丁元英私募基金的三个担保人之一,抛开那件让他闹心的事,他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了,声音里面流露出几许压抑不住的兴奋。
丁元英望着车窗外流光溢彩的大街,说:“国内信用是个问题。私募基金是没爹没娘的买卖,一边做生意,一边得准备拼刀子,脑后还得长只眼睛看衙门的脸色。”
韩楚风看了丁元英一眼,说:“有人骂你是汉奸,说你带着德国鬼子掠夺中国人,用国际游资扰乱国内融资市场。”
丁元英面无表情地说:“汉奸好歹还是人,比骂我不是人的总好点,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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