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图之声(第1254期)▏馆员讲书《植物塑造的人类史》4-人类肤色的变化
2023年02月09日 11:25:28编辑撰稿人
郝雨欣
太原市图书馆多媒体服务部馆员
播讲人
范雨琦
太原市图书馆多媒体服务部馆员
4-人类肤色的变化
公元前716年,埃及人迎来了他们的新法老。一样的穿戴,一样的威严,与之前的法老别无二致。但路旁迎接法老的人群一眼就能看出新法老的特征,这位法老的皮肤是黑色的。来自努比亚的新法老开始了埃及历史上的第二十五王朝,这也是古埃及历史上唯一一个由黑皮肤统治者管理的王朝。
传统的观点都认为,人类肤色的不同,这是为了适应不同区域日照强度的结果,说得再直白一点,就是涂上了不同指数的色素防晒霜。人类皮肤中的黑色素是对抗阳光中紫外线侵袭的绝密武器。
我们的近亲黑猩猩,其实拥有白皮肤。那是因为浓密的毛发充当了它们的防晒霜,而人类在演化过程中抛弃了毛发,结果就不得不依赖黑色素来抵御赤道附近的阳光。直到今天,在赞比亚、中非共和国这些地区,当地人的肤色仍然非常黑。
在3万年前,当我们的智人祖先离开赤道,奔向高纬度地区的时候,大家都是一身的黑皮肤。随着人类的足迹逐渐延伸到了北方的高纬度地区,日照强度越来越弱,太阳越来越温柔。防晒也就不是一个需要解决的问题了,那肤色就随意吧。如果真是如此解释的话,那拥有的深色皮肤并不会消失,就像我们不需要的阑尾依然如影随形一样,最终深肤色变成了一种痕迹器官。
但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肤色不仅仅影响的是防晒的问题,还有维生素D的合成问题。这种维生素对于人类的发育,特别是骨骼生长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有的学者认为,人类之所以变白,就是为了获得足够的维生素D。但是,这个解释依然牵强,因为食物中含有大量的维生素D,即便不晒太阳,也不会缺乏维生素D。说到底,人类肤色转变的主要原因是,人类在小麦的引诱下定居了下来。
通过分析人类肤色基因,科学家发现在距今1.9万-1.1万年之前欧洲人的皮肤才终于变白,而在美国《科学》杂志(Science)上的另一篇论文更是把这个时间定在距今6000年-5300年前。这个时间恰恰是农业起始,人类从猎人变为农民的时代。
很多朋友可能有这样的错觉,农民有固定的收成,猎人打猎靠运气,那农民的餐桌自然要比猎人的餐桌更稳定,食物也更丰富。但是实际情况恰恰相反,早期的农民都是看天吃饭,不仅没有稳定的收成,收获的粮食也非常单一。就在猎人们吃着炖山鸡、烤野兔,品尝野果子的时候,早期的农民们只能想办法把麦子粒做得更好吃一点,以便能吃得下去。
更麻烦的事儿接踵而来。食物的单一化,特别是动物性食物的匮乏,导致早期农民极度缺乏维生素D。还好,上天给了我们一个备用的解决方案,就是晒太阳。只要皮肤接触阳光,就能生产出维生素D,于是这些农夫人群的肤色开始变得越来越淡。
说到底,人类肤色转变这件事,背后的导演竟然是以小麦为首的粮食作物。农耕营养不良,缺乏维生素D才是导致人类祖先肤色转变的真正原因。
时至今日,我们的食物再次呈现出多样的特点。而较深的肤色,恰恰能提供比白皮肤更多的保护。在不同肤色人群中,皮肤癌的发病率有着显著差异,特别是那些红发色的朋友更容易患上皮肤癌,因为他们体内缺乏阻挡紫外线的真黑色素,只有替代品褐黑素。
黄种人在晒太阳的时候,真黑色素和褐黑素是同时增多的,虽然我们会变得黑不溜秋,但是与那些出现小麦色皮肤的白种人相比,患皮肤癌的概率却小得多。你说到底谁幸运呢?
另外,有朋友担心过度防晒可能会影响维生素D合成,其实这个担心是多余的,极大丰富的食物中已经可以提供大量维生素D,再加上一些规律的日常活动,就不用担心会缺乏维生素D。
随着人类食物构成和加工方式的改变,我们的身体也在不断发生调整。最典型的表现还有脚气病——这种因为缺乏B族维生素导致的疾病。
如果说高蛋白大米是营养升级版,那糙米就算得上是营养找补版吧。这个糙米能有多少营养呢?很久之前,我听外婆讲过一个故事:“有一个孝顺的媳妇,独守空闺,伺候着她的婆婆;这个善良的女子每天都煮米饭,然后把米捞给婆婆吃,自己只喝汤。结果是,婆婆变得骨瘦如柴,而媳妇却是容光焕发。”于是,我很听话地把小碗里的米汤都喝干净。现在想来,这对婆媳应该是第一对B族维生素摄入实验的对照组,并且得出了可靠的结论。水溶性的维生素B对人体健康有很重要的作用。如果这个故事来源于真实事件的话,那比在1886年发现米糠可以治疗脚气病的荷兰医生克里斯蒂安·艾克曼恐怕要早得多。
如今,这个发现被宣传得如神话般传奇,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糙米。在贵州的山里,我专门尝过那些没有精磨的米,那种口感,真的会让人打消端起饭碗的欲望。据说糙米的维生素B2含量是精米的7倍,看似差异巨大,但是普通精米的维生素B2,含量只有0.06毫克,那同等糙米的含量顶多为0.42毫克。而100克猪肝的维生素B2就有2毫克之多,完全不是一个数量级的。要想补充维生素B2,还不如来碗猪肝粥,口感又好量又足。
还好,我们的食物来源已经极大丰富了。从蔬菜肉蛋中获取的维生素,已经远远多于米糠中的那一丁点。我们也不用再忍受米糠了。
人类定居之后,又有了机会去选择产量更高的粮食。问题来了,地球上有超过40万种植物,而我们人类选择的常规作物不超过150种。
《人类简史》中阐述了一个简单的道理,生活方式的改变并不是瞬间完成的,而是在点滴之间完成的。在转换工作的过程中,获取食物的效率其实是会降低的,道理很简单,在工具和技术条件一定的情况下,如果把时间平均分配给打猎和农耕,结果很可能猎物也没有获得,而田里的庄稼因为没有得到足够的照顾,已经被杂草淹没了。
我们可以把不同的生产模式想象成一组高峰,山峰的高度代表了获取能量的效率,虽然山峰高低错落,每一种生产模式的最高效率不尽相同,但是毫无疑问的是在攀爬到相当高度之后,很少有人愿意返回效率洼地去,即使另外一个山头看起来更加美好。因为在绝大多数情况下,贸然转变生产模式,带来的结果都可能是致命的。我们就只能沿着既定的生产模式走下去,包括驯化的动物亦是如此。
如果放弃眼下已经培育成百上千的作物,选择一个全新的物种开始培育,就如同回到山下洼地。即便之前培育的作物不是很成功,无论人类如何努力,仍然无法提高质量,甚至一直维持着较低的产量。但是比较一下,还是要比野生植物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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